文摘

国家形象和国家利益不能因为技术问题而动摇

原标题：“龙”的翻译——对外文出版社的回应
这锅猪手不太冷，风闻，2024年3月8日
https://user.guancha.cn/main/content?id=1194611

　　外文出版社原文：外文出版社回应“龙”应该翻译成 Loong 还是 Dragon

　　贵社的回复，态度很诚恳，语言很平和，但平和的语言下面，是不是隐藏了些什么。窃以为，隐藏的是底气不足。

　　通读全文，贵社认为不改“龙”的英文翻译理由有三：历史约定俗成、外国领导人／权威机构的正面认可、我国翻译专家的共识。但这三点均不构成不修改“龙”的英文翻译充足的理由。

　　1. 约定俗成。将“龙”翻译为“Dragon"，固然已有一二百年的时间，但是未来的日子还很长，人类历史可能还要延续数千年上万年，因为一二百年的习惯就不改了吗？现在改了，再过一二百年也不过几个弹指，到时候不就形成新的约定俗成了，为什么不现在改呢？难道让我们继续背负着负面形象再挨过一二百年？到那时，恐怕约定俗成的思维钢印更强，更没有办法改了。

　　举个反例，南朝鲜的首都，咱们喊了一二百年的“汉城”，南朝鲜一纸告知，咱们就改叫“首尔”，这好像也没有顾及“约定俗成”吧。或者说，“约定俗成”也不是那么铁一样坚硬，关键在于想不想改。

　　……。

　　2. 外国领导人／权威机构的正面认可。首先，对“Dragon”这个词的负面印象，是广泛存在于英语世界大众（Mass）印象中的，不是一两个领导人或者权威机构的定义就可以改变的。说白了，有几个老外读过《牛津英语词典》关于“Dragon”的翻译？对于已经在日常生活中形成的概念，绝大多数正常人都没有必要看词典，更不会有人在意词典里不同于日常理解的含义。

　　外国领导人的认可更是凤毛麟角，只是场面话，怎么可以当真？

　　在英语世界的日常生活中，对“Dragon”的负面印象远多于正面印象，比如《霍比特人》里对龙的描绘。而绝大多数英语世界大众传媒里对中国龙的描述也是英语里“Dragon”的形象——暴力、残忍、贪婪。

　　我们不能对此视而不见，不能因为一两个老外说了漂亮话就一叶障目。

　　相信老外场面话的人是幼稚，而外文社并不幼稚，只是拿着场面话来应付群众，希望能搪塞过去。这是行不通的。

　　将自己立论的理由归于权威，这在形式逻辑上叫“归因于权威"，是典型的形式推理谬误。形式逻辑都说不通的理由，更不要拿到马克思主义辩证法下来审视了。

　　3. 我国翻译专家的共识。再一次，这是归因于权威的论证方式，在形式逻辑上就说不通，在马克思主义辩证法下更经不起推敲。

　　4. 外文社能做什么。外文社作为事业单位、出版机构，也许并没有修改翻译规范的权力，如果是这样，外文社就不要站出来压制要求改变的声音。外文社也可以说向有关机构反映情况，可以说让写信的学生向有关机构直接进言，但外文社都没做，而是直接给出了结论，就是拒绝。

　　这给人一种什么印象？给人的印象是，外文社免去了很多麻烦，不用修改翻译规范，不用向老外做更多的解释工作，不用向国外宣传我们的正面形象，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照本宣科地跟着老外一二百年前给我们定下的框框走就好了，不用考虑新时代下中国形象的树立，不用去讲好中国故事，只要维护在英语世界里固有的中国印象就好。

　　往轻了说，外文社这是把部门利益置于国家民族利益之上，以部门的方便简单为最高宗旨，这就是典型的官僚主义，我们要官僚主义吗？不要。往重了说，……。外文社想选哪条路？

　　……。

　　5. 聊点翻译理论。窃以为，翻译有三个层次：寻找同义词的直译、将一个语言系统的“真实”转述到另一个语言系统中、协调两种文化两个世界的关系。

　　第一，在最简单最低级的层次上，“龙”不是“Dragon”的同义词，历史上的错误就是错误，这个错误是当时西方传教士犯下的，我们不应该有历史包袱。在新时代的现时情况下，我们要树立中国形象，讲好中国故事，像“Dragon”这样错误的标签我们就该改过来嘛。一切都是事在人为，缺人缺钱没有资源就向上反映，不要闷着头将错就错，还压制群众意见。

　　第二，在更高一个层次上，“龙”在中文语境的真实并不能由“Dragon”这个词反映，英语词典里即使做了解释也不能改变大众传媒的印象。我们必须主动出击，主动定义“Loong”这个新概念。定义一个新概念，永远比在一个老概念上衍生出相反概念要简单，对不对？

　　第三，在文化层次上，翻译是跨文化交流的奠基工作，不要简单地认为只是抄抄字典，做到信达雅就完了。“龙”是中国的符号，这个符号贴在一个错误的、相反的符号下，对我们的形象起到了反作用，我们的文化外宣就很艰难。中国一方面在英语世界里遭到实际打压，一方面形象上又与我们的行动相反，老外自然而然地认为中国龙要为自己的暴力贪婪负责，不会有同情心，只会更放纵英语世界的政客打压我们。这绝不是耸人听闻，这就是英语世界政客天天在做的事情。

　　总之，希望贵社好好想想，作为中国最有权威的外文出版机构，在我们讲好中国故事，树立中国形象的过程中要发挥什么样的作用。是积极有为还是消极不作为、惰政懒政。本人一直喜欢外文社出的书，平和稳重，质量非常高。但外文社此次回复，太让人失望了。

　　一个大学生的私信，可以私下回复，可以说继续反映情况，可以说下次修订时考虑；但拿到公开场合公开回复，坚定地给了拒绝性的答复，这是要给什么立场站台？还是要给“龙”的翻译一个盖棺定论呢？是说在一二百年里不许再讨论了吗？还是说中国所有的英文翻译专家对“龙”的英文翻译都没有意见、都不想给自己添麻烦吗？

　　相信贵社的专业素养，也希望贵社能站在全体中国人的角度考虑问题，从技术层面从对“使用和理解上的混乱”的担忧中跳出来，站到更高的国家形象和国家利益层面看待“龙”的英文翻译这件事。所有的技术问题都可以解决，但国家形象和国家利益是不能因为技术问题动摇的。

（黄佶编辑配图，2024年3月14日）

相关链接：

亲者痛，仇者快：黄佶评《中国时政话语翻译基本规范. 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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