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的英文应该翻译成 lo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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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银泉:“福娃”音译为 Fuwa 可行而贴切,但是“龙”音译为 Loong 不足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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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娃”采用汉语拼音音译,不但完全可行,也更加贴切

 原标题:“福娃”英译之争与文化负载词的汉英翻译策略
王银泉(南京农业大学外国语学院),中国翻译,2006年第三期

  “福娃”英译“Friendlies”的争议之二同时也是迄今为止最大的争议,就是它丝毫体现不出鲜明的中国文化特色,既不利于我们站在对外宣传这样一个高瞻远瞩的角度,借举办奥运会这一前所未有的盛会大力宣传弘扬我国的民族文化,又不符合国际奥委会关于奥运会吉祥物必须有广泛的文化内涵,必须体现主办国的民族特色的要求。

  纵观已有的翻译理论研究与翻译实践探索,不难发现,对于汉语文化负载词的英译,我们已达成基本的共识,即采用汉语拼音音译加解释性译文的翻译策略不但是可取的,而且是可行的。

  比如说,现在国内食品多崇尚洋名,但是洋人却以 tofu 来代替 beancurd 作为“豆腐”的英文名称。同样,“饺子”不再是 dumpling,而是 jiaozi。此类汉语借词由于在英语中没有对应的同义词,因此是以全新意义进入英语词汇,具有形式上的独一无二性和表达的准确性,反而不容易被英语词汇淘汰,而是已经牢牢地在英语词汇中占据了一席之地。另一个众所周知的汉语拼音音译成功范例是“中国武术”,相对于 Chinese martial arts,Chinese Kungfu 甚至 wushu 似乎更为外国读者所愿意接受,而更深层次的原因可能反映了文化发展的趋同性以及外国读者对文化差异性的尊重和认可。

  事实上,无论是翻译策略还是翻译实践,对于那些具有浓郁民族语言特色而且在目的语文化中又属于意义空缺的汉语词汇,采用汉语拼音拼写方式作为音译处理不但早已有之,而且不胜枚举。在“福娃”之前的一个最新例子就是在“神五’和“神六”载人飞船成功发射之后,具有鲜明中国特色、融合了汉语语素和中国民族特色的词汇 taikonaut 迅速进人英语词汇,它与英语词汇固有的表示“宇航员”的词汇 astronaut 既有包孕和交叉,又有所不同。

  就北京 2008奥运会吉样物“福娃”的英译而言,采用汉语拼音音译,辅之以解释性增译不但是完全可行的,同时也更加贴切,因为这样一来,我国的鲜明文化特色可以得到更好的弘扬。笔者认为,我们在翻译“福娃”这样一个向西方国家乃至全世界体现博大精深、源远流长的中华文明和中国语言文化的大好时机的时候,完全没有必要煞费苦心地寻找出“Frendlies”这么一个没有任何鲜明民族语言文化特色的译文。对于举办奥运会这样一个彰显中国强大文化优势和地位的盛事,而且其吉祥物也充斥着浓郁的民族文化特色,“福娃”的英译为何要趋同于目的语文化的文化价值观,让鲜明的中国文化销声匿迹呢?

  我们必须认识到,在向西方国家介绍具有浓郁民族语言特色而且在目的语文化中又属于意义空缺的汉语词汇时,采用汉语拼音拼写方式作为音译处理并非仅仅是一种不得已而为之的翻译策略,也绝非仅仅是“译者因自身条件所限,不能恰到好处地运用目的语的结果”,而应该上升到文化交流层面来进行深刻认识。

  翻译不仅是一种跨语言的交际活动,更是一种跨文化的交流活动,如果我们在对外宣传过程中一味地屈从于强势文化,而不是对自己的文化充满信心,担心外国人不能理解我们的民族文化特色词汇,一味追求在目的语中寻找对应词语,那么,我们在文化交流中就将始终处于弱者的地位。

  翻译又是一种特殊的文化转换活动,翻译文化是对目的语文化的重要补充,在翻译策略中,根据客观需要和现实目的,适当地在译语中保留原语所蕴涵的文化差异性,可以起到弘扬本民族语言和文化的画龙点睛作用。

  至此,笔者认为,从我国对外宣传的的高度出发,北京 2008奥运会吉样物“福娃”的英译采用汉语拼音 Fuwa 或 Fu Wa 也许更加妥当。

  笔者从纯学术角度坚持“福娃”的英译为 Fuwa 的理由是:

  1. 作为北京 2008奥运会的吉祥物,Fuwa 具有专一性和独一无二性,虽然一开始可能不为外国人所了解和熟悉,但是只要宣传得当,相信很快就会深人人心。

  2. 在汉英翻译实践中,对于那些具有浓郁民族语言特色而且在目的语文化中又属于意义空缺的汉语词汇,采用汉语拼音拼写方式已几成惯例。

  3. 译文的服务对象就是读者,只要能够促进跨文化交流,沟通不同语言文化背景读者之间的相互理解,翻译的目的也就大功告成了。

  4. 自首次为夏季奥运会设计吉祥物的 1972年慕尼黑夏季奥运会开始,历届奥运会吉样物无不采用富有鲜明的本民族文化和语言特色的词汇,这也是国际奥委会对奥运会吉祥物的明确要求。

  5.“福娃”不是一个普通名词,而应该视为专有名词,其表现形式虽然是人性化的卡通形象,但是事实上完全可以把它们视为人名。而根据有关国际组织以及我国有关部门的规定,“名从主人”已经成为不可动摇的人名翻译两条基本准则之一,而《汉语拼音方案》不但是我国的国家标准,而且也是通行于全球的国际标准,用它音译人名既符合一贯翻译策略,也易为世界人民所接受。

  6.“Friendlies”是一个没有鲜明特色的普通词汇,从翻译角度来看与形神兼俱的境界相去甚远。而且,正是由于其没有任何特色,就不能让人看出其与在中国举办的奥运会有任何关系,也许在 2008奥运会过后不久,人们很快就会忘记它与北京和中国的关系。

  作者简介:王银泉,南京农业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硕士生手师,主要研究方向:翻译理论与实践,应用语言学和新闻英语。

dragon 与龙完全不是一码事,建议译龙为 Chinese dragon

原标题:结束媒体大争论:南京农业大学教授为中国“龙”之英译正名
王银泉,2017年8月15日,卫报中文

  但是,根据多部英汉语词典中对“龙”和 dragon 的释义,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中国“龙”与英语中的 dragon 在语义层面上并非完全是一回事,这里可称之为“伪对应”(pseudoequivalence), 即字面上的“相似”与“对应”,这种语义伪对应很容易导致译者掉入翻译陷阱,译出“伪对应”译文。

  众所周知,中国“龙”已经渗透到每一个中国人的骨子里,成为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的精髓,是中华民族的象征,代表一种气势磅礴的民族精神。由此可见,在中国,“龙”是怎么也不可能与“面目狰狞、残暴嗜血”,“丑陋恐怖”和“恶魔和坏人”联系在一起的,但是,西方龙在西方人眼中是可怕的怪物,《圣经》中的 dragon 代表邪恶和恐怖,以至于英美人产生了“凶神恶煞”的联想,由此可见,“龙”和 dragon 有着本质的区别,中国和西方对于的“龙”的喻义大相径庭。

  但是,不知道最初谁把中国“龙”翻译成了 dragon,不知道是哪本词典最初把“龙”与 dragon 作为对应词语列出,这样一来,我们自称 Descendants of the Dragon(龙的传人),西方就认为我们自认是西方 dragon 那个邪恶怪物的传人了,我们自然是不能接受的,这也是长期以来关于“龙”英译不妥进而要为“龙”正名的背景所在。

  根据以上英文所述,“龙”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显然更多的富有吉祥如意的色彩,因此,无论如何是不可以把它与西方的 dragon 相提并论的,西方的 dragon 与中国的“龙”完全不是一码事。由此可见,在关于“龙”的英文译名争论中,我们不能光盯住“龙”与 dragon 之间存在的貌似相通的语言表层意义,而是应该更多地从文化内涵方面去理解和诠释,因为事实这两个单词之间不但在语义层面上的指称对象和内容并非是一回事,在文化内涵方面更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就中国“龙”的翻译来说,提升中国“龙”的形象当然是有道理的,“在重塑国家形象品牌时,应挖掘传统文化中的积极元素”是怎么也不为过的。但是,问题的关键是如何去提升“龙”的形象。

  黄佶所主张的另起炉灶,创造出一个新的译名(loong)似乎不足取。

  在单纯表达“龙”这一词语英译时保持 dragon 这个原译,但是前置 Chinese 来进行修饰限定,以强调“中国龙”就是 Chinese dragon,因为西方文化对于“中国龙”所蕴涵的独有和特有文化内涵并非一无所知,也了解“中国龙”与他们文化中的 dragon 之间的区别。随着文化交往的扩大和跨文化交际的深入,Chinese dragon 事实上已经为西方文化所接受,如今,欧美人早已习惯称“中国龙”为 Chinese dragon。大多数欧美人都知道“龙”在中国是一种吉祥的生物,也知道龙是中国的十二生肖之一,原因就在于随着跨文化交际的深入,原译已经出现了意义上的升值,而 dragon boat race 这一说法不但已被西方人所接受,而且,这一洋溢着浓郁中国文化的活动也已经在世界上越来越多的国家和地区受到欢迎。

  作者简介:王银泉(1963- ),男,江苏苏州人,南京农业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博士,硕士生导师,南京农业大学典籍翻译与海外汉学研究中心主任暨首席专家,主要学术兴趣包括外语教学研究、新闻翻译与对外话语传播、传教士汉学与中国翻译史、公示语翻译、中医翻译与中医文化国际传播。

http://www.ddvip.com/weixin/20170815A01Y7B00.html

龙说:“福娃们啊!为什么王教授赞同你们音译自己的名字,却反对我音译呢?”

【编后记】

  王银泉教授的前一篇论文写得非常好,本网站做了转载,后一篇论文阐述龙和杜拉根兽(dragon)的差别时说得很清晰,指出“无论如何不可以把龙与西方的 dragon 相提并论”,但是最后建议译龙为 Chinese dragon,还是把两者相提并论了。(王教授的两篇文章请见相关链接。)

  王教授在讨论“福娃”的翻译问题时说:“在汉英翻译实践中,对于那些具有浓郁民族语言特色而且在目的语文化中又属于意义空缺的汉语词汇,采用汉语拼音拼写方式已几成惯例”,“虽然一开始可能不为外国人所了解和熟悉,但是只要宣传得当,相信很快就会深入人心”。

  翻译“龙”时何尝不也如此?

  与其让龙永远做杜拉根兽(dragon)的远房亲戚(Chinese dragon),永远被人相提并论,何不壮士断腕,长痛不如短痛,音译龙为 loong,永远切断和 dragon 的联系,两者再也不被人相提并论,多好?

  即使外国人不认识 loong,“但是只要宣传得当,相信很快就会深入人心”。

(黄佶编辑配图,2020年12月29日)

相关链接:

“福娃”采用汉语拼音音译,不但完全可行,也更加贴切(王银泉)

dragon 与龙完全不是一码事,建议译龙为 Chinese dragon(王银泉)

从异化看翻译的源语文化自信——关于“福娃”国际译名更名的调查分析(胡乔)

从“福娃”国际译名更名谈翻译的源语文化回归(胡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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