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福娃”国际译名更名谈翻译的源语文化回归

胡乔

转载自“大漠豪情／胡乔博客”，2008年1月25日
http://bbs.zj3000.cn/forum/showblog.jsp?rootid=72065

　　摘要：专有名称的翻译是采用音译、意译还是音意结合一直说法不一。本文从 2008 年北京奥运会吉祥物“福娃”的国际译名由“Friendlies”更名为“Fuwa”，说明翻译一方面是在实践中不断接受检验和改进的过程，另一方面也反映出名称翻译中的源语文化回归。

　　关键词：福娃；国际译名；源语文化

　　2006年10月16日，新华网转发了《北京娱乐信报》题为“‘福娃’国际译名正式更名 新华网民最早曾提建议”的综合报道，证实 200 8年北京奥运会吉祥物（Beijing 2008 Olympiad Mascots）“福娃”国际译名从“Friendlies”正式更名为“Fuwa”，并指出新华网体育论坛最先对“福娃”国际译名“Friendlies”的准确性提出质疑。中华网在2006年10月20日也转发了《环球时报》摘自2006年10月17日英国《泰晤士报》题为“‘福娃’改名澄清误解”（原题为“奥运‘福娃’名字遭遇攻击”）的报道，分析了原国际译名 “Friendlies”不好发音，容易被误解等原因，同时也指出“Friendlies”已经在北京奥组委官方网站消失了，所有标有“Friendlies”的奥运特许商品以及奥运宣传广告等正在被陆续替换，其更改的代价无疑是十分昂贵的。

　　一方面我们由衷地赞叹北京奥组委（BOCOG）以大局和民意为重，不计得失，毅然决然地更换“福娃”国际译名，另一方面我们也不由得感慨译事之难，一个名称译名的更换，竟引起世界关注。我们不能说“Friendlies”毫无道理，也不能说“Fuwa”就是完美无缺的英语译名。由于翻译标准不同，源语与译语之间缺乏对等的文化信息，是采用音译法（Transliteration）保存其源语文化的特征，或采取归化（Domestication）的方式照顾到受众的心理接受度，还是音意兼顾融合中西文化，一直是译者们探讨的课题。然而，任何一种方法都各有利弊，从“福娃”国际译名更名可见一斑。

一，“Friendlies”的得失

　　2005年11月11日，北京奥组委发布“福娃”国际译名为“Friendlies”，该译名的翻译方式立即引起人们的广泛关注。支持者普遍认为“福娃”国际译名并没有根据传统的名称翻译方式简单地音译成“Fuwa”，而是“匠心独具”，巧妙地选择了现有的英语单词“Friendlies”（友好）作为英语译名。从读音上看，“Friendlies”与“福娃”有些谐音，从语义上说，“Friendlies”有表示“友好”之义，与“福娃”寓意吉祥和奥运团结进取精神相吻合，音义兼顾，可谓是难得的好译名。

　　然而这一英语译名的准确性很快在网上受到了质疑。新华网体育论坛中曾以“‘福娃’国际译名是否恰当？”为题在网民中展开了讨论。其中，兰州大学资环学院的李博士最先对“福娃”的国际译名“Friendlies”提出质疑，指出了三个方面的不足。首先，在单词意义上，“Friendly”有两个意思：一是：“友好的人”；二是：“运动队之间的比赛（也就是友谊赛）”。两种意思的复数形式均为Friendlies。其次，在发音上，“Friendlies”跟“Friendless”（没有朋友的）发音雷同，容易造成误解。第三，在单词拼写和读音上会让人认为：“Friendlies＝Friend（朋友）＋lies（说谎）”，也会产生歧义。

二，“Fuwa”的文化内涵

　　“福娃”最初起源于中国南方出产的丰满圆润的泥娃娃玩偶。在中国南方，“福娃”常被用来形容小孩，是个很流行的说法，意为“好运气”，现在已经扩展到了全国，深受中国人民喜爱。作为北京2008年第29届奥运会吉祥物，“福娃”的设计及取名，经过了很多人的努力和论证，其色彩与灵感来源于奥林匹克五环、来源于中国辽阔的山川大地、江河湖海和人们喜爱的动物形象。“福娃”向世界各地的孩子们传递友谊、和平、积极进取的精神和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美好愿望。“福娃”是五个可爱的亲密小伙伴，他们的造型融入了鱼（Fish）、大熊猫（Panda）、藏羚羊（Tibetan antelope）、燕子（Swallow）以及奥林匹克圣火（Flame）的形象。每个娃娃都有一个琅琅上口的名字:“贝贝”、“晶晶”、“欢欢”、“迎迎”和“妮妮”，在中国，叠音名字是对孩子表达喜爱的一种传统方式。当把五个娃娃的名字连在一起，你会读出北京对世界的盛情邀请“北京欢迎您”（Welcome to Beijing）。

　　作为吉祥物的“福娃”很能体现中国文化的丰富内涵。由于东西方文化存在着巨大差异，“寓意浑厚、韵味独特”的“福娃”，在一定程度上注定其英译是一个难以周全、捉襟见肘的难题。（廖晟、瞿贞，2006：55）举世瞩目的奥运会不仅是世界高水平运动员的竞技舞台，也是促进各国经济、文化等多项交流的国际盛会，作为东道主的中国更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展示其独特的传统文化，让世界更好地了解中国。选用“Friendlies”作为福娃国际译名，虽然照顾到世界人民的心理接受问题，然而从这一英语译名当中，我们似乎很难找到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子。

　　鲁迅先生曾经说过一句名言——“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现在正式启用“福娃”汉语拼音“Fuwa”作为国际译名，可能会让外国朋友在理解和接受起来有些困难，但这毕竟是中国传统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中外文化交流与合作的不断深入，作为北京奥运会的使者，活泼可爱而又寓意深刻的“福娃”一定会受到世界各国人民的喜爱。

三、从“福娃”国际译名更名得到的启示

　　“福娃”国际译名从“Friendlies”更名为“Fuwa”，不仅仅是简单的一个中文名称的音译、意译还是音意结合翻译方法选择问题，而是让我们看到了奥运吉祥物名称翻译中的源语文化回归，“透露出我们在文化自信上的进步”。如果说“中国功夫”的英译“Chinese Kungfu”源于外国人对中国文化的选择性吸收,而“福娃”国际译名“Fuwa”则显示出中国人主动向世界传输本土文化的决心。（凤凰博客）这种细微的差别，反映了一种从源语文化的“被选择”到“主动出击”的进步趋势。从长远来看，对于我们这个正在迅速崛起壮大的国家和民族，随着在国际上政治地位和经济地位的日益提升，越来越强大的文化自信必然会逐渐形成，乃至于彻底扫清历史遗留的文化自卑感。

　　从“福娃”国际译名更名，我们还很容易联想到最近网上热议的“为中国龙正名”的话题。“龙”是中华民族的象征，在中译英时，“龙”被翻译成“Dragon”。但是在英文中，“Dragon”是邪恶的有翼怪物，还有“凶暴的人，悍妇”等含义。在图画中，“Dragon”的身躯庞大笨拙，颜色是黑灰色的，长着巨大的翅膀，口中吐火，吞噬人和动物，非常丑陋恐怖，和中国的“龙”完全两样。有鉴于此，华东师范大学传播学院黄佶在龙 Loong 网上发表专文，建议将“龙”的英文改译成“Loong”。在英文中对“龙”字的音译是“Loong”，姓氏“龙”和人名中的“龙”字也被翻译成“long”，例如著名武术家李小龙的英文名字是“Lee Siu Loong”，新加坡总理李显龙的名字被翻译成“Lee Hsien Loong”。在一些涉及“龙”的文字中，“龙”也的确被称为“Loong”，例如，舞龙时所使用的长龙道具，就被翻译为“Loong”。因此，把“龙”翻译成“Loong”才是真正的音译，而且它已经有了广泛的使用基础，也符合海外华人的习惯，有利于团结海外华人。

　　中国人在西方人面前自称“Dragon”或“Descendants of the Dragon”（龙的传人、后裔），西方人当然要把中国人联想成是恶魔和坏人了。在评选 2008 年北京奥运会吉祥物时，之所以没有选择呼声最高的龙，就是因为担心“龙”的英译“Dragon”会使世界人民误解中国。如果我们把“龙”翻译成“Loong”，设计成活泼、聪明、可爱的“小飞龙”模样，完全有别于张牙舞爪、凶神恶煞般西方的“Dragon”形象，说不定“龙”也会有幸成为奥运五福娃之一，这样既有助于西方人士认清东西方“龙”有着本质区别，也能更好地将中国“龙”的文化精髓传播到世界各地。

参考文献：

[1] 新华网 http://news.xinhuanet.com/sports/2006-10/16/content_5207039.htm，2006/10/16.

[2] 中华网 http://news.china.com/zh_cn/international/1000/20061020/13687755.html , 2006/10/20.

[3] 凤凰博客 http://blog.phoenixtv.com/user3/pho-tooooooooo/archives/2006/409751.html，2006/10/21

[4] 龙Loong网 http://www.loong.cn/loong060320.htm，2006/03/20.

[5] 廖晟，瞿贞. 从目的论视角解析吉祥物“福娃”的英译[J] 上海翻译，2006(2): 5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