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译龙可摒弃 dragon 的恶名，何乐不为？

　　2024年2月22日，加中笔会大讲堂在云上举办了龙与全球文化的讲座。多伦多著名媒体人南音做了发言。

　　南音先生本名何兆龙，毕业于上海外国语大学英语系，国际新闻系研究生。曾任多伦多《地产周刊》和《绿色生活》主编、多伦多《星岛日报》副总编、《星岛都市地产》主编，加拿大中国笔会会员。

　　本编对南音先生的观点有一些不同的看法，下面穿插在南音先生的发言里。

南音：龙与皇权

　　仅就龙与皇权的关系而言，龙一开始是以帝王的服务工具形式出现的。如黄帝乘龙飞天，应龙助黄帝攻打蚩尤，助大禹治水，龙甚至被帝王作为宠物豢养。……。

　　【黄佶评论：龙的象征意义是在变化的，辛亥革命之后，龙回到了人民手里，成为力量和吉祥的象征。现在，国际社会把龙视为中国的象征，大多数中国人自称“龙的传人”。在考虑如何译龙时，应该考虑这个时代背景，而不是站在一百多年以前封建社会的立场上。】

　　全世界各地都有龙文化，而且有其共通性。如各大古文明都有一个通用符号：衔尾蛇／龙（Ouroboros），它代表了重生，永恒，阴阳，生育，无穷大，轮回，不死，无限循环，生生不息，自在圆满等诸多正能量。有中华第一龙之称的红山 C 形龙，玉猪龙，凌家滩衔尾玉龙，陶寺彩绘龙纹陶盘等龙形，都可以归入衔尾龙这一类。

　　【黄佶评论：衔尾蛇是不是属于龙，不能只看外形，还应该考察它们是不是有共同的起源，象征意义是不是相同，等等。下同。】

　　两河流域古巴比伦 Ishtar 城门上的保护神穆苏苏（Mushussu），蛇头，狮前腿，鹰后腿，蝎子尾，和中华文明一样，也是一条复合龙。而且在其泥板印章上，穆苏苏也是作为大神们的坐骑，水陆空三栖。

　　北欧维尔京人也将龙作为保护神，他们的船头船尾，都安有龙头。

　　【黄佶评论：这些兽头是 dragon 的头，维京人是把 dragon 视为保护神。只有证明了 dragon 和龙有相同的起源，才能说这些兽头是龙头。龙和 dragon 互译不能证明这些兽头是龙头。更何况南音先生的发言本身就是在讨论能不能译龙为 dragon。只有在确定了可以译龙为 dragon，才能说它们是龙头。讨论问题时不能循环论证。】

　　前几天见到一个威尔士的朋友，我说龙在你们的文化里代表邪恶吗？他连连摆手，说我们威尔士红龙，是国家象征，国旗国徽上都是红龙，它代表力量和勇气，是我们威尔士人的保护神。

　　【黄佶评论：南音老师应该再问他一句：“那么英格兰白色 dragon 代表邪恶吗？”这位威尔士朋友一定会回答：“是的。”因为威尔士人在崇拜红色 dragon 的同时，非常敌视象征入侵者的白色 dragon。那么中国人应该根据前者继续译龙为 dragon 呢？还是根据后者不再译龙为 dragon 呢？更何况威尔士人只有区区三百万，而全世界仅仅基督教徒就有十几亿，他们都把红色 dragon 视为最大的恶魔撒旦。我们中国人应该选择哪一边呢？】

　　由于希腊神话，基督教，一些文学作品如英国史诗 Beowulf，加上近年来西方流行文化的影响，龙确实披上了一些恶名。但各个文明里都有恶龙，比如我们哪吒闹海里的龙，周处杀的蛟龙。

　　【黄佶评论：希腊神话、基督教和英国史诗 Beowulf 的影响是非常深远的，所以 dragon 不是被“披上了一些恶名”，而是恶名远扬，臭名昭著。中国的龙的确有负面的故事，但这不是主流。中国人“望子成龙”显然不是希望儿子成为恶魔，无数企业用“龙”字命名，也不是希望自己被竞争者剥皮抽筋、被客户斩杀。反对改译龙的人，总是忽视一个非常关键的客观事实：龙的象征意义主要是正面的，而 dragon 的象征意义主要是负面的。】

　　我问一个西人同事 Robert，你听到龙的第一反应是什么？恶魔？中性？还是正面？你觉得应该把中国的龙改译为 Loong 吗？

　　他说，首先，龙绝不是恶魔，我的孩子们都非常喜欢龙。他说龙和人一样，人有好人坏人，龙也有好龙坏龙，不能一概而论。把龙译为 Loong 也没有必要，我们都知道 the year of the dragon，如果翻成 the year of the long，我们就不知所云了，你后面还要括号 Dragon。我说如果一定要改呢，他说那就翻成 Chinese Dragon。

　　【黄佶评论：小孩子喜欢的东西，不等于就可以作为一个国家的象征。米老鼠人见人爱，但是一个国家如果自称老鼠，我们会怎么看待它？外国人说不必改译龙，是为了他们自己方便，但是我们中国人不能为了外国人方便，就永远背负 dragon 这个恶名。外文报刊每天都有新词产生，常见的做法是在新词第一次出现时做一个短注释。外国人每天都会接触新词，从来没有人说看不懂，为什么看到 long 或 loong 就“不知所云”了？告诉外国朋友：“啰里啰嗦的 Chinese dragon 有一个简洁的同义词 loong”，这才是真正的方便外国人。】

　　综上所述，中国的帝王选择龙，一是因为它威严，二是因为它神秘，它不是任何一种具体的动物，它神龙见首不见尾。

　　【黄佶评论：中国大地上封建帝王早已销声匿迹了。讨论龙的翻译时，还是应该多看看龙在今天扮演什么角色。】

　　而龙在世界各大古文明，特别是最早期，大都具有强大的正能量，虽然在历史的发展中它背负了一些恶名，但 Dragon 这个 Icon 是全世界共有的。

　　【黄佶评论：既然知道 dragon 背负着恶名，中国的龙为什么要继续与之为伍呢？很多中国人对 dragon 这个词深情款款，依依不舍，令人动容，也令人费解。改译龙举手之劳，可以使龙和 dragon 的恶名一刀两断，何乐不为？】

（黄佶，2024年3月3日）

相关链接：

Loong 在国际上的应用情况汇总

中国外交系统改译龙进展情况

译龙为 Loong 实际使用案例（按分类排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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