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的英文应该翻译成 lo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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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论文摘选

“龙”和“dragon”的基本义和隐喻义有天壤之别

原标题:对比语言学视域下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播
祝丽丽(1. 北京外国语大学 中国外语教学与研究中心,北京 100089;
2. 菏泽学院 外国语学院,山东 菏泽 274015)
边疆经济与文化,2020年第七期

  摘要:采用对比语言学视角,以中国龙和西方“dragon”为例,探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对外交流与传播。研究发现:从词源学角度,中国龙和西方“dragon”的来源大不相同,繁体字的“龙”为形声字,根源于象形文字,而“dragon”的词根为动词;从语义学角度,二者的概念义和隐喻义差别巨大;上述差异是东西方思维与文化差异在语言上的体现。要更好地传播中国文化,讲好中国故事,应重视语言学的作用。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宝贵财富,我们想要让世界了解中国,关键就是让世界了解中华优秀传统文化【1】。龙是中华民族集体力量的象征,是中华民族文化的重要标志【2】,但是龙却在北京奥运会吉祥物评选中落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中国龙”在很多情况下被译成“dragon”,而“dragon”在西方文化中主要具有负面含义。可以说,中国人译“龙”为“dragon”不亚于自称恶魔,带来了一系列的恶果,如抵消我国外宣工作的部分成果等【3】,不利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对外传播。

  事实上,关于龙文化的研究和探讨数不胜数,并得出了“龙”和“dragon”的不对等的结论。问题是:虽然大部分学者都明确了龙和 dragon 的文化内涵不同,给外宣造成了重大损失,提出加强龙文化的宣传,尤其是对“龙”的外翻提出了宝贵意见和建议,但时至今日,龙文化的传播仍然没有取得较好的效果。主要原因在于以往的研究基本上都是单纯从文化层面去讨论,很少有人从语言学角度去对比,即大部分研究局限在“龙”和“dragon”的外在形象和文化差异,却没有认识到语言学的重大影响。而且,国内的双语词典编纂没有参考相关研究,英语教师在教学过程中主要关注词汇的表面意义,没有深入讨论文化负载词的确切含义。本文即主要从语言学的角度对“龙”和“dragon”进行对比,以期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播有所启迪。

一、词源学视角:词源不同

(一)龙

  ……

(二)“dragon”

  ……

二、认知语义学视角:隐喻性词义不同

  龙和 dragon 都是多义词。一词多义现象是人类借助隐喻认知手段由词的基本义向其他意义延伸的过程,是人类认知范畴和概念化的结果【13】36。王文斌【14】提出多义词词义演变的仙人掌发展模型,同时指出:隐喻性词义的演变往往以源域的概念场为中心;相似性是源域与目标域形成关系的基础,而人类的类比思维类比则是形成这一关系的认知手段。

  ……

  由以上解释不难看出,“龙”的语义非常丰富,其语义演变路径也是仙人掌发展模型,可归纳如下:“龙”的基本义是 A,“一种善变化能兴云雨利万物的神异动物”,借助隐喻演变出许多其他的词义,如从“A”衍生出“B1”“B2”“B3”“B4”“B5”;又从“B1”通过隐喻演变出“C1”,表示“非常之人,出类拔萃的人才”,“C1”隐喻出“D1:不凡的仪表”;由“B2”衍生出“C2”,“C2”发展到“D2”。除了最后一个释义“B5”(恐龙)借用了 A 的“时间久远和体型巨大之意”以外,其余意义都带有褒义色彩。

  对“dragon”的解释,主要有以下四项。

  A':imaginary animal with wings and claws, able to breathe out fire.
   (《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第四版,p437)

  B1':Used in the Bible generally for creatures of great size and fierceness.
   (https://www.etymonline.com/word/dragon)

  C1':it translates Hebrew tannin "a great sea-monster," and tan, a desert mammal now believed to be the jackal.
   (https://www.etymonline.com/word/dragon)

  B2':fierce person, especially a woman.
   (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第四版,p437)

  显而易见,“dragon”的隐喻义较少。“Dragon”基本义是 A',即想象中的动物,有翼和爪,会喷火。由此隐喻出 B1':在《圣经》中通常用来指凶猛的大型生物,然后又隐喻到 C1’:希伯来语 tannin(大海怪)和 tan(一种被认为是豺狼的沙漠哺乳动物)。

  在主要的英语词典中,dragon 只有两个义项,即 A' 和 B2'(凶恶的人;尤指悍妇,母夜叉)。不难判断,以上关于“dragon”的全部四个义项,都暗含贬义。实际上,“dragon”及其同源词,拼写或许有地域之别,但都具贬义,从天主教经文艺复兴直到现在,莫不如此【12】。

  每个词的隐喻义都植根于特定的文化土壤,吸收特定文化土壤的养分【14】。从以上比较不难得出结论:“龙”和“dragon”的基本义和隐喻义有天壤之别。“龙”与“dragon”是在不同的文化中孕育出的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一个能兴云雨,和水有关,另一个则会喷火,其文化意象迥异,“水火难容”;就隐喻义而言,“龙”与“dragon”更是风马牛不相及。如果“望子成龙”中的“龙”译成“dragon”,西方的父母会目瞪口呆,或者把“龙女”说成“dragon woman”,估计也会令人大跌眼镜。

三、对译的原因及不利影响

  既然“dragon”和“龙”泾渭判然,孺子可解【12】65,为什么还会造成误译呢?原因之一可能源于最初译者对二者形象的认知误解,毕竟二者有诸多相似之处,如都是想象中的形象、都拥有强大的力量、都会飞等。后来以讹传讹,世人不查或疏于再详,十九世纪随着英语变成举世的霸权语,“dragon”一词到处散播,终至难以收拾【12】64。可见,根本原因在于当时世界话语权在西方。遗憾的是,这种情况仍然没有多大改观。在很多双语词典或教学词典中,二者依然是对译的,……。这无疑会对学习英语的中国人和学习汉语的西方人造成很大的不良影响,不但不利于他们对目标语词汇的学习和掌握,而且不利于对目标语文化的理解与欣赏。

  更可怕的是,把“龙”——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象征——译为“dragon”,会成为西方敌对势力攻击中国的武器,对中华文化的传播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

四、提高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播力

  从语言学和语言教学的角度,我们可以在以下两个方面做出努力。

  (一)对外汉语词汇教学中传播中国文化

  在对外汉语教学中,主要有两个大的方面需要注意:一是语言知识的传授;二是中国文化的传播。语言是文化的基本工具和组成部分【20】16,对于含有丰富文化内涵的词汇,一定要好好讲清楚。比如像“龙”这样富有丰富内涵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象征符号,不能简单说成“dragon”之类的解释,而是要做对比。笔者在从事对外汉语教学时,就专门为学生做过“龙不等于 dragon”的讲座,对“龙”和“dragon”做了多方面的对比,引起很大反响。让学生理解了中国龙的内涵,还有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以及中华民族宽广的胸怀。如果从语言学角度,给他们去讲词汇的词源、概念义、隐喻义、各自的搭配和用法,相信会取得更好的效果。

  (二)双语词典编纂应注意创造新词

  前文已经提到,词典中词条释义不当会对学生造成很大的误导。在英语课堂上,若老师对中国学生说“dragon”不是“龙”,学生可能会拿出各类英汉词典和老师“据理力争”,这同词典存在误导现象的客观情况有关系【21】。词典的作用非常巨大,尤其是对初学者来说。不光中国学生,外国学生也是如此,由于缺乏对英汉词义差异的了解,易对双语词典中的母语释义持绝对相信的态度。对于如何消除误导现象,张培成【21】提出三条建议:一是明确告知词典使用者,双语释义并不等于二者是完全同义的对等词;二是在大中型双语词典中增加词义对比内容;三是编纂英汉词义对比词典。以上建议,对于概念义相似而隐喻义不同的双语词汇来说,无疑具有非常好的指导作用与价值,因为不论其隐喻义如何,其概念义是基本对等,就像那些具有丰富文化内涵的隐喻义的颜色词或其他名词,但是对于以讹传讹的误译来讲,比如“龙”“凤”,最好的办法是从根本上更正其概念义的表达。对于英有汉无或汉有英无的词汇,合理创作新词汇,因为中国要摆脱文化净输入国的境地,要向世界传播中国文化,在外语无法准确翻译某些概念或事物时,必然要创造新的词汇【22】,也可借鉴已有的学术成果。

五、结语

  从词源和语义对比来看,“龙”和“dragon”差异较大,这是由二者所处的文化环境和民族思维不同所决定的。每个民族有每个民族的文化,要想达到顺利交流的目的,既要了解自己的文化,也要了解对方的文化,做到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语言既是文化的基本工具,也是文化的组成部分。要向世界介绍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语言学(尤其是对比语言学)的作用不可小觑。

  本文只对“龙”和“dragon”做了对比,其他文化负载词及其翻译也应该逐个研究,如有误译则尽快纠正。在教学过程中,也需适时适度讲解文化知识,比如:在英语课上,可以将中国文化负载词及其英语对应词做比较或对比;在体育课上,可以适时普及中国传统武术文化知识。若线下时间不够,还可发挥混合式教学模式的优势,上传相关资料,让学生既学到基本技能,又能拓展综合应用能力,培养他们的文化素养,以便有更多的人才去更好地传播中华优秀传统文化。

参考文献:

[1]郭爱斌.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与发展[J]. 边疆经济与文化,2019(9).

[2]钱其琛. 开掘研究龙文化精神内涵[J]. 东方艺术,2000(3).

[3]黄佶. dragon 还是 loong:“龙”的翻译与国家形象传播[J]. 秘书, 2018(2).

[12]李奭学. 中国“龙”如何变成英国的“dragon”[J]. 读书, 2007(5).

[13]赵艳芳. 认知语言学概论[M]. 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2001:36.

[14]王文斌. 隐喻性词义的生成和演变[J]. 外语与外语教学, 2007(4).

[20]LANGCKER R. Grammar and Conceptualization[M]. Berlin/New York: Walter de Gruyter, 1999:16.

[21]张培成. 英汉词典应避免误导读者[J]. 辞书研究,1999(3).

[22]黄佶. 关于“龙”的英译名修改问题[J]. 社会科学,2006(11).

  作者简介:祝丽丽(1979- ),女,山东巨野人,北京外国语大学中国外语与教育研究中心博士生,菏泽学院外国语学院讲师,研究方向:语言对比与翻译,词汇语义学,二语习得。

  作者简介:祝丽丽,讲师(在读博士),1979年10月出生,山东巨野人。研究生学历,硕士学位,中共党员,中国逻辑学会语用学专业委员会会员。2002年7月毕业于曲阜师范大学(英语教育专业),进入菏泽师专(现菏泽学院)工作。2005年考取上海理工大学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专业研究生,2008年硕士毕业,后返校工作。2011年11月,作为国家公派教师前往孟加拉国,在 BRAC 大学从事国际汉语教学工作,2015年1月完成任务回国。2016年7月至8月,参加全国高校外语学科中青年骨干教师赴英研修项目,在雷丁大学研修 EAP 课程设计与教学。2016-2017学年在北京外国语大学访学,主修博士课程。在各级刊物发表论文十余篇,多次参加国内、国际学术会议,参与省级科研课题一项和市级科研课题多项,主要研究方向为对比语言学、翻译和二语教学。

引自网页“祝丽丽-菏泽学院外国语学院”
http://wyx.hezeu.edu.cn/info/1063/1732.htm

(黄佶编辑、配图,2020年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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