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译吧！不要低估外国人的智力、学习力和记忆力

黄佶

　　昨天的新民晚报报道，有店家把“蟹粉小笼”翻译成 crab pink and small basket（粉红蟹和小篮子）。实际上，“小笼”是“小笼包子”的简称，而不是指“小蒸笼”，更不是指“小篮子”。“蟹粉”的“粉”也不是指“粉红（色）”，而是指螃蟹肉被剁成了粉末放在小笼包子里。

　　显然，这么复杂的内容是不可能放在“蟹粉小笼”的译名里的，因此，“蟹粉小笼”应该音译为“xie fen xiao long”或“shie fen shiao long”。这样不仅简洁，而且外国人的读音和中文相似，中国饭店里的服务员或营业员听得懂，方便外国人点菜。

　　（中国政府机构只规定中国人名和地名外译时应该使用拼音字母，但没有规定中国事物名外译时也必须使用拼音字母。“xie”在英语里发音为“爱克谢”，“xiao”在英语里发音为“爱可肖”，发音和中文相差太大，不适合做音译。“shie”的发音和“蟹”很接近，“shiao”的发音和“小”很接近，所以合适做音译。 ）

　　至于具体什么是“shie fen shiao long”，可以通过详细的文字去解释，可以通过营业员的语言、表情、动作以及照片或模型或热气腾腾的实物本身去引诱外国游客直接品尝。外国人“学习”一次就会知道什么是“shie fen shiao long”了。即使他仍然不能全面准确地描述什么是“shie fen shiao long”，但他知道这东西可以吃、很好吃就够了。他向其他外国人推荐时，简单地说“shie fen shiao long”也很方便。

　　批萨（pizza，意大利馅饼）进入中国时，就是这样被中国成人和中国儿童所认识的。中国人并没有把 pizza 翻译为“上面有很多奶酪和菜肴的烘拷面饼”这样一长串意译。

　　如果最初真的是这样翻译的，中国人在完成了初期的学习阶段之后，也会很快创造出一个简洁的新译名，例如创造一个简单的意译，如“罗马饼”，甚至更简单，如“上饼”（“上面有很多奶酪和菜肴的烘拷面饼”的简称），或者直接音译，即现在的“批萨”。

　　既然中国翻译家不担心中国成人和中国儿童的智力、学习力和记忆力，为什么要担忧外国人的智力、学习力和记忆力呢？

　　我们要把中国“正常化”，在翻译中国事物名时不要老是搞“特殊化”，不要老是担心中国输出的“外来语”损害了外语的纯洁性。

（2009年2月25日）

附件：

“粉红蟹和小篮子”＝ 蟹粉小笼？
八旬教授感叹上海的“洋气”还差一口气
邵宁，唐闻佳，2009年2月24日，新民晚报
http://xmwb.news365.com.cn/zh/200902/t20090224_2214352.htm
　
　　“粉红蟹和小篮子”是什么食品？原来竟是蟹粉小笼的英文译名！“上海马路上的蹩脚英语还真不少，我要加把劲，多纠一点错。”说这话的是上海市退休高级专家协会会员张广仁，今年 83 岁的他已当了二十多年的“义务英语纠错员”。

　　张广仁原是上海交通大学的英语系副教授，二十多年前，他陪来沪的外国朋友逛街，不料走到南京东路上，一家运动鞋店的英文店招竟惹来外国朋友连连摇头。原来，英文店招“Athlete's foot”直译为“运动员的脚”，但在英文中却指“脚癣”，俗称“香港脚”。“他们对我说：上海的外文水平与香港、新加坡仍有差距啊。听后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决定要为城市英文规范做些事情。”张广仁说。

　　就这样，从 1996 年起，这位交通大学英语系副教授当起城市英语的“义务纠错员”，他冒着酷暑，对南京东路外滩至西藏路南北两侧范围内的 142 家商铺店招作了调查，当时有英文店招的 73 家，其中 23 家译文不规范。张广仁一边向有关部门写信，一边开始整理错误并联系国外朋友力图给出正确、地道的翻译，这一干就干到现在。现已 83 岁的张广仁仍在坚持。他说：“如今的上海国际化程度比二十年前更高，但是英文店招仍错误百出，这着实让上海的‘洋气’减分。”

　　张广仁告诉记者，时尚地标的蹩脚英语店招和标示堪称英语学习的“纠错教材”，有不少用词不妥和语法错误。“比如南京路步行街上华联商厦的英文店招‘Hua Lian Commercial Building’，要知道，‘Commercial Building’是指‘商业用地’，这种翻译着实让外国朋友一头雾水，其实译成‘Department Store’（百货公司）即可。”

　　记者实地走访步行街发现，华联商厦“华联商业用地”的霓虹英文店招果然赫然在目；老凤翔则是三家店出现三个版本的英文；而第一医药虽只有一家，也有两个版本的英文店招，横竖招牌上各不相同。

　　根据张广仁提供的线索，记者来到老城隍庙，在游人如织的人群中发现不少令人捧腹的“中式英语”。“粉红蟹和小篮子”是什么？原来，这是蟹粉小笼的英语翻译“crab pink and small basket”。作为老城隍庙的招牌点心，这种小笼包的英语招牌在园内多处可见。当记者在门口询问外国游客是否想尝试下“粉红蟹”时，他们疑惑地询问：“是不是加了色素？不敢吃。”

　　“好多错误商家早就知道，但十多年来都没去改，有些商家告诉我重新制作招牌需要成本。”张广仁摇头道。他建议成立权威性机构，专门审核英语店招，统一城市英语店招和标示标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