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论跨文化翻译问题之前，应该先搞清楚欧美文化

【编者按】

　　很多人不了解杜拉根兽在欧美文化中的寓意，以为它只是一种凶悍的动物，于是觉得中国的龙和它同名，也叫 dragon，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因此觉得改译龙是多此一举。

　　下面转载一篇文章，作者也有同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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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翻译成“dragon”（恐龙）是严重错误？不必太在意

粤讲粤有料，2021年3月21日

　　龙的传人一看到这些外语刊物封面上的张牙舞蹈的中国龙，不用读内文就知道对方充斥着曲解或偏见、自以为是或傲慢。

　　中文语境中的龙被翻译成西方语境中的“dragon”（恐龙），但两者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意涵：中国的龙，是一种神话中的神异动物，是中华文明的图腾与吉祥物，汉民族素以“龙的传人”自称。在汉语中，龙象征吉祥、高贵、尊荣、兴旺、力量，又是幸运与成功的标志，例如“人中龙凤”指才华出众者，“龙虎之士”比喻英雄豪杰，还有“龙飞凤舞、龙凤呈祥、龙蟠虎踞、卧虎藏龙、画龙点睛、生龙活虎”等等。

　　英语中的“dragon”则是另一种概念。dragon 是西方神话中一种强大生物，看上去形如长着类似蝙蝠翼的蜥蜴。在中世纪欧洲，dragon 作为罪恶象征来源于《圣经》故事，与上帝作对的撒旦（Satan）被称为“the great dragon”。因此，欧美文化把 dragon 视为凶暴之物。在今天的欧美媒介形象、视觉形象中，龙常被用来象征中国，但龙的形象往往有 dragon 的影子，其庞大身躯和暴战特性被用来暗示中国的强大和对别人的威胁，不少欧美电子游戏也都有 dragon，而且往往把好斗的 dragon 和中国联系在一起。

　　那么，把中国的龙翻译成 dragon，是不是严重的错误，是不是对西方人的误导呢？有的词典为了区别汉语中的“龙”和英语中的 dragon，把中国的“龙”称为“Chinese dragon”，可是仍未脱离欧美语境中“dragon”意涵的本质。因此有人建议，把中国的“龙”称为“Loong” 或者干脆再创造新词，总之最好与英语中的“dragon”区别开来。

　　我们是不是过于在乎西方人、特别是美国人对龙和中国的看法呢？如果人家皱一皱眉毛我们就忙着自我检讨，会不会累死啊？

　　早在 1782年6月20日，美国国会就通过决议立法，选定白头海雕为美国国鸟。这也展示了美国某种雄心或野心。当年美国刚独立不久，国土不过十三个州，人口不超过三百万，却把极具霸气、杀气和攻击性的世界三大猛禽之一作为国家代言，他们不担心引起别国的歪曲、误读误解或别有用心者的鞭挞吗？后来为何没把凶猛的白头海雕换成萌嗒哒的美短猫呢？

　　将俄罗斯比作北极熊，早在十八世纪就已出现在欧洲，借此讥讽俄罗斯人野蛮、攻击性、懒惰和愚笨呆傻。但在俄罗斯人心目中，北极熊是英雄的化身，也是勇敢、力量和智慧的象征。两三百年来，俄罗斯人当然知道北极熊在欧美是什么形象，却从不排斥被别人称为北极熊，反而相当享受这种对强者的“变相恭维”。

　　龙，是如此威猛雄壮，战斗力爆表。龙的传人，自信一些！把龙改一个英文名号，或换成温顺可爱的熊猫，人家就会把你当作和平鸽吗？

【编后记】

　　首先要纠正作者的一个错误。欧美文化中的 dragon（杜拉根兽）的确很邪恶，令人恐惧，dragon 在中文里也被翻译成“龙”，但是 dragon 这个单词不是指恐龙。恐龙的英文是 dinosaur。

　　杜拉根兽（dragon）的问题不仅仅是具有“庞大身躯和暴战特性”，而是它在欧美文化中是“罪恶象征”，它有着“非正义”的含义，和秃鹰、北极熊、老虎、狮子、豺狼、蟒蛇、虎鲸等等完全不同。

　　位于美国纽约的联合国总部的广场上有一座巨大的雕塑，名为“正义战胜邪恶”（Good Defeats Evil），它刻画了一位英雄刺倒了一头长着两个脑袋的杜拉根兽。雕塑家用美国和苏联销毁后的核导弹的残骸构成这头杜拉兽的身体，用它象征核战争的威胁。这足以说明国际社会普遍认为杜拉根兽象征邪恶。

　　改译龙不是抛弃龙。龙仍然是中国和中国人民的象征，只是它的英文名是 Loong，而不再是 dragon 了。

　　龙翻译成 loong 之后本性未变，仍然拥有强大的力量，仍然能够上天入海，喷云吐雾，普降甘霖。Loong 脖子下面的逆鳞仍然是碰不得的，如果有人碰了它，loong“则必杀人”。

　　曾有人说：“龙是威严的，而 Loong 并没有威严的寓意。”2006年，笔者尝试通过画面赋予 Loong 这个词汇以“凶猛”的含义（下图）。中国现在有第五代重型隐形歼击机 J20 和航空母舰了，做成广告会更加威武。

（黄佶编辑配图，2021年4月18日）

相关链接：

同为比喻，杜拉根兽和鹰熊虎豹有本质区别（黄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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