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译龙有利于把话说清楚

—— 读莊永康先生专栏文集《独立人生》有感

　　莊永康先生在文集写道：

　　台湾曾有一首歌叫《龙的传人》，风靡中华文化圈。“龙”是中国人、华人的图腾象征，这似乎已是天经地义的了。但是，围绕着龙的跨国媒体争议仍时有所闻。

　　1988年，北京播放了一系列六集，以文化反思为主题的电视纪录片《河觞（殇？）》。片名中的“河”，即黄河，片子质疑，黄河、长城、孔子与龙这些经历数千年之久的中华图腾，到今天是否已经斑驳疲惫？改革开放之际，中华文化是否应该寻找新的精神象征？

　　我们知道，在帝制的中国，龙是帝王的专用品，是权力的象征。只有天子才有资格穿上五爪金龙的龙袍，大臣穿的官袍即使有龙也最多只能有四爪。

　　《河觞》撰稿人之一苏晓康这么写道：“（龙）这可敬又可怕的古老偶像，曾经凝聚了我们祖先的多少恶梦，难道我们还要用它来凝聚我们今天的悲凉和怀旧之情吗？”

　　有趣的是，《河觞》在新加坡播映之后，曾引起两极反应。有人鼓掌，也有人认为改革开放并不一定要颠覆传统，“龙”等象征应该保留。

　　近日（2007年），龙好像又后市看起了。有位中国学者认为龙神圣不可侵犯，在其博客上呼吁要为中国龙“正名”，建议英译为“Loong”，以别于挂上翅膀、喷火肆虐的西方龙“Dragon”。

　　学者爱龙心切，比成语故事中的叶公有过之而无不及。本地写作人林容婵在 1月6日的《眉批当下》说，此“龙”非彼“龙”，应该让世界不同的文化兼容并存，不必因“龙”的称呼而耿耿于怀。

　　的确，天下的龙多的是，除了 Loong 和 Dragon 之外，还有一个龙种你不可不知，那就是：Naga（那珈）。本文作者上月随团到访寮国（老挝），作文化之旅，就发现老挝人对“那珈”的热爱，不亚于华人好龙。

　　不过，在寮国看到的那珈身长无脚，很多时候是以七个头出现，形态像蛇，因此向当地专家学者求证，到底是蟒还是龙。直到他们说出这种神物“也叫做 Laeng”的时候，才安心地接纳寮国龙和中国龙的亲戚关系。

　　（pp188-189）

　　莊先生说：“‘龙’是中国人、华人的图腾象征，这似乎已是天经地义的了”，因此，“学者爱龙心切”实际上是“爱国心切”，“爱龙心切”是爱中国、爱中华民族、爱祖国的表现。

　　叶公平时好龙，见了真龙吓一跳，这很正常。很多人爱老虎，但是真老虎来了，也会吓一跳的。很多人喜欢米老鼠，但如果真的遇到老鼠，也会失声尖叫，或者高声喊打的。所以，艺术和现实是两回事。

　　林容婵女士说：“此‘龙’非彼‘龙’，应该让世界不同的文化兼容并存，不必因‘龙’的称呼而耿耿于怀。”但是，恰恰是因为“此‘龙’非彼‘龙’”，所以为了表述的清晰和方便，要为两种“龙”取不同的称呼。龙是中国的象征，是中国人、华人的图腾象征，但是它和欧美文化中的恶魔同名，让外国人一看见中国的龙就产生负面联想，我想每个正常的中国人一旦知道此事，都会“耿耿于怀”的吧？

　　如果不把龙改译为 loong，莊先生的那句话“的确，天下的龙多的是，除了 Loong 和 Dragon 之外，……”就要这样写了：“的确，天下的龙多的是，除了 Dragon 和 Dragon 之外，……”，读者显然会一头雾水。当然，莊先生是不会这么写的。

　　在这种情况下，绝大多数中国学者使用了比较麻烦的办法，以免读者看不懂，例如：“的确，天下的龙多的是，除了 Chinese Dragon 和 European Dragon 之外，……”，或者：“除了中国龙和西方龙之外，……”。由此可见，改译龙为 loong，或者说为龙创造一个专用名词，可以使说话的人很方便地区分中国的龙和欧洲的杜拉根兽（dragon）。

　　老挝的那珈虽然也被莊先生视为“龙种”，但是他没有称其为 dragon 和龙，而是使用了它的英译名 Naga 和音译而来的汉语名字。如果不是这样，莊先生的那句话就会变成这样：“的确，天下的龙多的是，除了 Dragon 和 Dragon 之外，还有一个龙种你不可不知，那就是：Dragon（龙）。”这显然也是不行的。此时就不得不创造一个新词“老挝龙”，或者如莊先生所写的：“寮国龙”。

　　把那珈称为老挝龙、寮国龙、高棉龙、泰国龙或东南亚龙，当然都是可以的，但是显然不如“那珈”简洁而明确。

　　莊先生根据那珈被称为 Laeng 确认那珈和中国的龙有亲戚关系。这要归功于那珈的这个名称的发音和“龙”字的发音相近。如果接待莊先生的当地专家碰巧不知道那珈“也叫做 Laeng”，却认为那珈“也是一种 Dragon”，莊先生就会以为那珈是杜拉根兽的亲戚了。

　　由此可见，涉及民族特色的事物的名称在外语中能够被正确发音是非常重要的。

　　检索发现，莊永康先生是《联合早报》评论员。（www.chinaqw.com）

（黄佶，2022年10月10日）

相关链接：

译龙为 Loong 实际使用案例（按分类排列）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