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的英文应该翻译成 lo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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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论文摘选

框架识解视角下的“龙”与“dragon”

修黎黎,邓科(西南大学外国语学院,重庆 400715)

  摘要:“龙”与“dragon”的对译引起的争议众多,从认知框架与识解的视角对二者进行剖析,可以发现“龙”和“dragon”都缺乏实指对象与之对应,但又都有各自独特的框架语义成分,且差异巨大,这使得“龙”和“dragon”无法对等。译时,译者必须参照二者的认知框架和文化用途,在译法上敢于创新,以便尽量减少误解,促进交流。

  关键词:认知框架;认知识解;龙;dragon

  ……。由于作为符号的“龙”与“dragon”没有实指对象与之对应,在不同的情况下,其语义框架中得到突显的成分很难保证不发生变化。当要突显的成分是某种心理感觉或状态时,情况尤其如此。此前学者争论不休,结症就在于此,如图 2 和图 3 所示。

  从图 2 的框架结构可以看出,中国“龙”的文化意象源自远古人类的自然崇拜 [8],它是“华夏文明”框架中的角色之一。“龙”的文化意象主要通过其“神力”和“形象”两个次框架体现。神力方面,“龙”代表了更生的力量,可兴云布雨。由于古代中国是典型的农业国,“龙”的出现可以滋润农作物,带来丰收,是国泰民安和繁荣昌盛的征兆。形象方面,龙具有高贵威严、德行极高的象征,被尊为万物之长。所以,“龙”在封建时代又通常被作为皇权的象征。“形象”与“神力”两个次框架又与“龙文化”框架相联,后者又可以再分为以“龙舟、舞龙等”实体为特征的次框架。总的来说,中华民族被喻为“龙的传人”、“东方巨龙”。另外“真龙天子”、“龙腾虎跃”、“龙飞凤舞”、“龙凤呈祥”这些成语的运用足以表明中华民族对龙的喜爱 [17]。中国龙是以向善向好的一面展现出来的,因而在中国人心目中占有重要地位。

图2,中国“龙”的传统框架

  英语语言文化影响比较深刻的包括他们自身的地理环境、宗教信仰、文学作品、神话寓言、还有历史事件、趣闻轶事、风俗习惯等等 [18]。然而,英语“dragon”的文化意象虽来源于远古人类对自然的畏惧,但dragon的框架并非英语原产,而是来源于“希腊文明”框架中一种凶猛的原始动物,后经“基督教希伯来文明”渲染,成为不祥不洁的怪兽 [19]。进而产生了以“邪恶凶猛、恐怖力量”、“撒旦的象征”和“凶悍的女人”为特征次框架。“邪恶凶猛、恐怖力量”和“撒旦的象征”次框架又分别经由“屠龙”和“除魔”,与“英勇事件情节”相联,并通常最终与“战胜自然事件”相联。

图3,dragon 的传统框架结构

  由此可见,“龙”与“dragon”的框架结构和成分差异是巨大的。而一般人对意象的认识是传统的,因袭的,对于意象的反应,通常都沿着习惯养成的抵抗力最小的途径走 [20]152。由于“龙”的传统框架结构和 dragon 的传统框架结构格格不入,如果仍然以“dragon”来译“龙”,即使中国人再怎么认为“龙”好,大部分西方人还是会采用他们先验的框架来识解,因而中国“龙”在西方人眼里可能还是他们以前的“dragon”。例如:葛岩等 [21] 通过调查发现,在一般的环境下,西方人认为 dragon 是负面的;在东西方友好时,西方人认为 dragon 是中性的;在东西方对立时,西方人又会认为 dragon 是负面的 [21]。因此,除非英汉语使用者具有基本假设的共同框架,或者至少除非他们为着讨论的目的同意这样一种框架,否则理性的、富有成效的讨论是不可能的。

  ……

  首先,尊重语言当中的“约定俗成”规律是最省力的解决方式.但要试图突破英语读者的规约性认知框架对中国“龙”理解的阻碍,一方面需要译者在平常的翻译中加大介绍力度和频度,例如:“望子成龙”(Hoping one's son will be as a dragon, which symbolizes excellence and auspiciousness in Chinese.)。译者可以通过补充或加注的方式,使中国“龙”的部分框架特征逐渐渗透到英语读者的人之框架中,增进他们对“龙”的了解。另一方面,也需要国内的文化学者和政府宣传部门能够利用日益广泛的国际交流机会,主动通过英语更全面地向世界阐释中国“龙”框架涵义,而不应该在关键时刻因为“龙”的文化意象与西方价值观念相冲突,而放弃自我阐述的机会。2008年奥运会放弃用龙作为吉祥物就是一个很好的教训。

  ……

  此外,以“Long”或“loong”来音译“龙”可以算是近年来学者们在“龙”的译法上的创新。当然,其长处在于通过音译可以完全保留“龙”的框架成分,而且“Long”或“loong”可以与“龙”做到同声同意,对于突破英语读者的规约性认知框架对中国“龙”理解的阻碍、更正西方人对“龙”的误解而言这两个音译确实是不二选择。不过反过来,从英语读者的接受角度看,由于以“dragon”译“龙”早已作为一种规约性经验进入了他们的识解方式中,作为新译法的“Long”和“loong”必须得到配套的注释和传播工作,其接受度可能暂时难以达到理想的程度。此外,“Long”一次也容易使英语读者联想到英语形容词“Long”,可能会产生框架间的相互混淆,不过英语中同形异义的词汇不在少数,因而以此来批判“Long”的译法似乎站不稳脚跟。也可以看出,“Long”或“loong”新译的推广确实还需要做大量的工作,但由于这样的工作有利于更正西方人对中国“龙”的重新认知,有利于重树中国的国家形象,因而又是极具意义的。

  ……

参考文献:

8,沈大力:“此龙非彼龙”考究。外国文学,2008(1):36-38

17,温玲霞,张喆:从中西文化中的动物词汇谈英语词汇教学中的文化移入,内江师范学院学报,2007,22(3):138-140

18,刘静华:英汉语言的文化对比研究:气与 Air 的分析,四川文理学院学报,2011,21(6):102-106

19,顾雪梁,刘法公:中西文化对比:十二生肖寓意详解,北京:国防工业出版社,2006

20,朱光潜:文艺心理学,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0

21,葛岩,秦裕林:dragon 能否表示龙:对民族象征物跨文化传播的试验性研究,中国社会科学,2008(1):163-1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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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载内江师范学院学报,2012年第27卷第六期

作者简介:

  修黎黎(1987-),女,四川绵阳人,西南大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认知语言学。

  原文没有介绍作者邓科的身份。根据检索,他应该是该校 2010级研究生。

信息来源:

1,西南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肖开容获奖情况:2010年指导学生邓科获得西南大学本科优秀毕业论文一等奖。http://foreign.swu.edu.cn/viscms/foreignidex/fujiaoshou4720/20180418/236493.html

2,西南大学2010年拟接收推荐免试硕士研究生公示名单
西南大学外国语学院,邓科,男,西南大学
https://www.docsou.com/xls/2064080-4.html

【编后记】

  两位研究生同学绘制的两幅“传统框架”图非常有意思,把龙和杜拉更兽(dragon)的差异显示得一清二楚。能不能译龙为 dragon 也一目了然。作者引用了葛岩和秦裕林教授的测试结果:“在一般的环境下,西方人认为 dragon 是负面的;在东西方友好时,西方人认为 dragon 是中性的;在东西方对立时,西方人又会认为 dragon 是负面的”,但两位教授的结论是“龙翻译成 dragon 不会给西方人的中国感受带来负面影响”。这样的引用,每多一次,都会使读者迷惑一次。

  作者认为,只要增加注释,就可以继续译龙为 dragon。他们以“望子成龙”的翻译为例,认为只要把 dragon 注释为 which symbolizes excellence and auspiciousness in Chinese 就可以了。这样会不会使外国读者产生误解?如果外国人用中文对中国人说:“我们的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懦夫,在我们国家,‘懦夫’的意思是能够勇敢迎接挑战、打败强大敌人的人。”我们中国人会怎么想?肯定会立即告诉他们:“你的英译中搞错了,那个词不能汉译为‘懦夫’。”

  显然,在译龙问题没有解决之前,2008年北京奥运会放弃使用龙作为吉祥物是明智的。外国人无法接受用世界上最大的食人恶兽作为奥运会的吉祥物,我们也无法想象外国举办的某次奥运会的吉祥物的中文名字是“懦夫”。

黄佶,2019年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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