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论文摘选

美国受访者认为龙的含义为负面的人数呈明显多数

原标题：中国文化符号在海外传播现状初探
王丽雅（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国际新闻界，2013年第五期

　　摘要：对外传播文化软实力工作应建立在有完善科学调查的基础之上，使对外传播文化软实力工作步入科学发展的轨道。文化符号是文化的主要成份之一。本文在对四国调查数据分析的基础上发现受访者对中国文化符号有一定的认知度但好感度不高；对于“龙”的理解则是正负各半；对于中餐和中医的评价较好。

　　在众多关于文化的定义中，2001年11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通过的《世界文化多样性宣言》，把文化定义为“应把文化视为某个社会或某个社会群体特有的精神与物质，理智与情感的不同特点之总和。除了文学和艺术外文化还包括生活方式、共处的方式、价值观体系、传统和信仰。”（文化部外联局，2006）文化主要成分包括：符号、文化表现形式、代表人物、媒介、价值观／信仰／思维方式。符号既包括语言符号，也包括非语言符号。文化符号指那些只被某一文化群体的成员所承认，经常带有复杂意义的语言符号、图案和物体等。由于来自一个文化的标志经常被其他文化所模仿，所以它位于文化成分的最外层。中国五千多年的历史发展过程中，产生了很多中国特色的符号，如汉字、中国画、龙、长城等，这些很像代表中国的 logo。看到它们就联想到中国。

　　长期以来我们对于海外受众对中国文化符号的认知与态度一直处于主观猜测的状态，缺乏定量的实证研究，许多研究结论也缺乏数据的支持。2011年12月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课题组委托北京益派市场咨询调查有限公司通过美国国际抽样调查公司（SSI），在美国、德国、俄罗斯、印度进行了《中国文化印象》问卷调查，其中包含了对中国文化符号在海外传播现状的调查。

一、问卷设计、发放与样本描述

　　本次调查问卷共分七大部分：第一部分关注四国民众对中国文化符号的认知与态度；第二部分涉及四国民众对中国核心价值观的态度。第三部分则指向中国文化产品在四国的使用情况。第四部分是关于中国的传播媒介调查；第五部分是四国民众对中国人和中国名人的态度；第六部分是有关四国民众对我国文化、发展道路、形象等整体看法；第七部分为调查样本的个人基本信息，如性别、年龄、教育程度、收入等。本文只选取了其中涉及中国文化符号的部分加以分析。

　　本次调查基于所委托公司高质量的可访问样本库，采用在线制作问卷、在线发放问卷、在线回收问卷、电子化数据处理的方式进行。2011年12月，调查公司分别在四国的性别、年龄、收入、婚姻状况等具有普遍代表性的样本库中随机发出调查邀请信，在两周内完成了数据回收。

　　为控制样本质量，调查公司会设置 IP 控制、电脑物理地址识别等，避免同一帐号、同一电脑、同一 IP 重复作答。为使样本有更好的代表性，研究者在调查前根据四国的具体情况对受访者重要的自然属性提出配额要求。在美国，对受访者年龄、性别、族裔、收入和居住地区提出了配额要求。德国问卷的配额项包括年龄、性别、收入及政治党派倾向。俄罗斯问卷的配额要求是年龄、性别和居住地区。印度问卷则对受访者的年龄、性别、收入和受教育程度提出了配额要求。

　　为避免数据偏差，研究者已根据必要的逻辑关系对所有原始数据进行清洗。本次调查回收美国问卷 1196 份，有效问卷 1047 份，合格率为 87.5％。回收德国问卷 1115 份，有效问卷 939 份，合格率为 87.5％。回收俄罗斯问卷 1153 份，有效问卷 1035 份，合格率为 89.8％。回收印度问卷 1175 份，有效问卷 1023 份，合格率为 87％。

二、样本数据分析

　　问卷调查了四国受访者对中国文化符号的认知和喜好。分为两个大的方面的内容：

　　（一）对中国文化符号的总体认知和态度

　　问卷设置了二十五种中国文化符号，调查了四国受访者心目中最能代表中国的符号和最喜欢的中国符号，以了解四国受访者对这些符号的认知和好感度。这些文化符号包括五个类型：

　　1，中国文化象征性符号：长城、阴阳图、龙、北京故宫、兵马俑、大熊猫、中国功夫

　　2，中国文化生活符号：中国烹调、丝绸、中国园林、中华医药、瓷器、唐装／旗袍、汉语、春节

　　3，中国艺术符号：中国水墨画、中国诗歌、中国音乐、京剧

　　4，中国思想符号：儒家、道教

　　5，中国教育符号：北京大学、清华大学

　　以上数据显示：

　　1，长城是被受访者最了解和最喜欢的中国文化符号。……。

　　4，四国受访者心目中最能代表中国的符号和最喜欢的符号有趋同特征。

　　（1）长城、中国烹调、龙、中国功夫成为代表中国的世界级符号。长城、中国烹调、大熊猫、阴阳图、龙、丝绸、中国园林是四国受访者心目中最喜欢的中国文化符号。在对其喜爱问题上，四国受访者显示出更加明显的一致性。

　　（2）四国受访者选择的中国文化符号集中在象征性符号和生活符号两类。

　　（3）知名度不等于好感度。四国受访者对中国文化符号的认知与喜爱度之间四国普遍存在落差，说明在四国受访者心目中虽然已接受一些代表中国的文化符号，但是要让他们从心里喜欢还要做更多的工作。值得注意的是大熊猫在四国受访者心目中好感度均超过认同。

　　（4）虽然四国受访者选出了一些心目中最代表中国和最喜欢的中国文化符号，但除了“长城”以外，其他各项选择频率并不高，各国入选率超过 50％的文化符号较少。俄罗斯受访者选出三项，美国和德国受访者选出两项，印度受访者选出一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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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对重点文化符号的认知和态度

　　问卷调查了四国受访者对龙、汉语、中餐、中医四个重点文化符号的认知和态度。

　　1，四国受访者对 dragon 的态度

　　中国人自称是龙的传人，龙也是中国的代表符号。然而，龙被错误译成 dragon。Dragon 有邪恶的含义。近年来我国时有学者提出“修改误译”（关世杰，2011:152）。尽管有文章进行过探讨，但依然没有在调查基础上做出定论。

　　问卷调查了 dragon 在四国代表的含义，包括正反两方面的寓意。

　　正面的含义：天使、善良、吉祥

　　负面的含义：魔鬼、邪恶、凶险

　　其他含义：其他

　　调查数据显示:

　　（1）龙是最能代表中国的文化符号之一，但是却有一半的人认为其含义为负面。德国、俄罗斯、印度三国选择负面含义的受访者与选择正面含义的受访者比率基本相当。

　　（2）美国受访者认为龙的含义为负面的人数呈明显多数，美国有约 52％的受访者认为龙的象征意义是负面的，约 29％的受访者认为龙的象征意义是正面的，约 19％的受访者选择了其他。

　　（3）四国受访者对于龙的理解与他们对龙作为中国文化符号的态度一致。在中国文化符号的整体状况调查中可以看出四国受访者选择“龙”的频率都在前十位，但是好感度都不高。这符合他们对龙的含义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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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结语

　　本文是对中国文化符号在海外传播情况的初步调查。对于长城、中国功夫、中国烹调、阴阳图等这类在海外已经有了一定认知基础的文化符号，要深挖其文化内涵，在对外传播中赋予更多的中国核心价值观内涵。例如：长城作为一种防御性工事，可以是“和平”的含义，但同时，由于其封闭的特征，也可以有“封闭、排外”的含义。所以在对外传播中我们应积极主动地赋予它更多“和平”“和谐世界”等中国价值观含义，争取话语主动权。

　　中国“龙”与西方的 dragon 本来就不同。而很多文化中 dragon 的含义都是负面的、攻击性的。我们在对外传播中应该逐渐修改以前将龙翻译为 dragon 的做法，逐渐赋予中国龙吉样、幸运等含义，树立中国龙的新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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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文献：

关世杰（2011）.“龙”在中国及“dragon”在美国文化含义辩析. 载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研究所（编）.《语言学研究（第九辑）》. 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

文化部外联局（编）（2006）《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保护世界文化公约选编》. 北京：法律出版社.

　　作者简介：王丽雅，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博士后，燕山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本文是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项目编号：08&ZD057）最终成果的一部分。电邮：wangliya@pku.edu.cn

　　燕山大学教师个人主页系统 王丽雅：http://web.ysu.edu.cn/WLY/zh_CN/index.htm

（黄佶编辑配图，2021年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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