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斯洛文尼亚首都卢布尔雅那市游览“洋龙桥”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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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布尔雅那城中心有河穿城而过，河上有座建于 1901年的欧洲历史最为悠久的钢筋混凝土桥，桥头四角有四只名 Dragon 的神兽，因此桥名就叫 Dragon 桥，中文译名是龙之桥。

　　这四只 Dragon 头无角，腮无须，嘴尖有喙，体如狮虎，两肋有翅如蝙蝠，尾削如恐龙。在西方的语境里，Dragon 是邪恶之物，贪财，暴虐，和东方文化中的龙既不形如，又不神如，中文却把它叫“龙”，Dragon 和龙混淆，西方人难免觉得奇怪：中国人为何要对一个贪财暴虐的邪恶怪物敬礼有加，尊为图腾？

　　Dragon 在中国是没有的，要么给它一个音译名；如果要叫它为“龙”，那么就叫“洋龙”。中国人都知道，“洋葱”和“葱”不是同一个东西。

　　不知道卢布尔雅那人为何要让四只洋龙守这座桥，大概是要吓唬行人吧，就象银行大门囗坐两只威猛的石狮子，让进来的顾客战战競競，不敢有非份之想。

（赵积猶，2007年9月11日）

　　【编后记】虽然欧洲大多数地区的人视杜拉更（dragon）为恶魔，但是据编者考证，斯洛文尼亚（Slovenia）首都卢布尔雅那（Ljubljana）市的民众是把杜拉更视为吉祥物（mascot）的。这头绿色的杜拉更忠心耿耿地保护着这座城市，并被画在卢布尔雅那市的盾徽上，被视为这座城市的象征。

　　中国有很多人反对把中国的龙和欧洲的杜拉更区分开来。如果他们看见卢布尔雅那的人喜欢杜拉更，肯定会更坚决地反对这种区分。

　　但是，文化现象是非常复杂的。中国的龙虽然非常尊贵，但是也曾被女娲追杀、被哪吒抽筋。卢布尔雅那的人如果知道龙在中国的境地那么悲催，肯定会主动要求把自己的杜拉更和中国的龙区分开来。中国人想让龙去和杜拉更套近乎，人家卢布尔雅那居民还未必领情呢！

　　文化是土生土长的东西，包含着大量的历史信息。世界各地很多文化事物看上去似乎有点相似，但其内涵千差万别，用相同的名称混为一谈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龙和杜拉更就是很典型的一对例子。

　　即使同在斯洛文尼亚一个国家，也有人不喜欢杜拉更。三四十公里之外的申丘尔（Sencur）市的人就和大多数其他欧洲人一样，把杜拉更视为恶魔，它的盾徽上画着英雄正在刺杀杜拉更的场景。

　　编者在撰写《译龙风云 —— 文化负载词的翻译：争议及研究》一书时，收集了大量欧洲城镇的盾徽，都描绘了武士刺杀杜拉更的场面，不知道反对区分中国龙和杜拉更、反对为龙重新翻译外文名称的朋友看了之后有何感想？

（黄佶，2017年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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