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论文摘选

借词角度看“龙”的英译

陈胜利（盐城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

　　摘要：“龙”的英译历史少说也有两百年，可关于“龙”的翻译争论却从未停止。目前国内有三种主张：译“龙”为“dragon（龙）”；译“龙”为“tiger（虎）”；译“龙”为“loong（long）”。从英语借词角度去审视“龙”的翻译实践，可深化对这一问题的认识：即和帝王相关联的事物，一般译“龙”为“dragon”，如 dragon robes（龙袍）、dragon throne（龙位）；特指“东南亚新兴经济体”时，可译“龙”为“dragon”，也可译“龙”为“tiger”，如 little dragon（小龙）、Asia's four tigers（亚洲四小龙）；特指中国的地名、人名，一般译“龙”为“lung”，如 Lungshan（山东）龙山（文化）、Lung Ch'?an（浙江）龙泉（瓷器）；英语词典中，暂未发现译“龙”为“loong”的情况，但中英文献中，都有译“龙”为“loong（long）”的记载。“loong”，一个汉语方言词（粤方言），最终能否成为英语中的借词，其决定因素有二：一是语言因素，一是社会因素。

　　关键词：借词；龙；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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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英语借词里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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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个例子是中国的新型无人机“翼龙（Wing Loong）”。显然，“Wing Loong”这个译名是“意译 + 直译”的结果，就是说，译“龙”为“loong”了。从字面传达出的信息看，这种翼龙的意思是“有翼的龙”，而不是亿万年前那种“有翼的蜥蜴（Pterosaur）”。问题是，“Loong”这个词，英语词典里没有，权威的《现代汉语词典》里也没有。

　　哪里有呢? 汉语方言里有。前面提到的“龙凤香烟（Loong Voong Cigarettes）”，上海方言里，“龙凤”就发“Loong Voong”音（苏州方言里有时也会这样发音）。“Loong”也是“香港政府粤语拼音”里常见拼法，根据百度百科的解释：它“是香港政府以英文字音拼写中文（以粤语为准）的方法。在香港出生的人、街道、地方以及公共屋邨的名称都是以这套方法来拼写，由殖民地时代开始沿用至今。”[1] 但香港政府并没有强制要求民众一定要用这套拼音来拼写人名地名，而是尊重当事人自己的拼法。所以，表音不精确、一词多拼现象很常见。

　　香港粤语拼音在拼写“龙（loong）”时，采用双元音字母 oo，而不是象汉语拼音那样用单元音 o，是因为“龙”字在广州话中读上声（相当于普通话的第三声），使得元音发声延长，因此，采用“重叠元音字母”的方法来表示——这也是拉丁字母文字的拼写惯例。该方案方便英国人读出香港的人名、地名，故拼音以英语模拟粤音，也尽量迁就英文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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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结语

　　从借词角度看，“龙”在英语词典里有三个词：两个是意译词，分别是 dragon 和 tiger，一个是音译词 lung。它们的意思分别指中国的皇帝、东南亚新兴的经济体（词义同“虎”）、以及中国神话中吟风啸雨的行善神物。在英美日常用语中，dragon 也并非总是恶怪，它可以是吉祥的象征、神奇的象征、力量的象征。随着中国国际影响力的不断扩大，中国“龙”的美好形象也必将更为西方熟悉，更加深入人心。

　　从翻译角度看，在特定的语境下，我们可以译“龙”为“dragon（龙）”；可以译“龙”为“tiger（虎）”；可以译“龙”为“lung”；也可以译“龙”为“loong（long）”。

　　从专名角度看，以“loong”译“龙”，毫无歧义，效果最佳。汉语里特有的另外祥瑞二灵“凤”、“麟”，其对应的英语就是音译 feng huang 和 kylin，并被收入英语词典。至于方言词“loong”能否遂了国人的心愿，最终成为英语借词，专指汉语中的“龙”，其决定因素有二：语言因素，以《牛津英语词典》为例，一个外来词能否被收入其中，不仅要看其特定的历史文化背景、世界范围内的影响力、英语中的通用程度，还要看由十二位最专业的语言学家组成的评审团对该词反复评判的态度，此其一；其二，社会因素。由于社会因素决定语言接触的深度，决定借代的方向，所以，我们应努力创造条件，从政策层面、外宣层面、外交层面等方面积极推进，让“loong”更多更频地走进英语，直至最终成为借词。

参考文献：

1，http://baike.baidu.com/view/1369528.htm

　　【作者简介】陈胜利，盐城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副教授，博士。

　　原载东吴学术 2017年第六期，http://www.cnki.com.cn/Article/CJFDTOTAL-DWXS201706013.htm

【编后记】

　　陈老师此文使用了大量实际材料，很有价值。但是据编者考证，至少从 1814年开始，英国传教士把“龙”字注音为 loong，1817年英国外交官把“龙王庙”音译为 Loong-wang-Miao，1828年美国传教士把 loong 作为名词使用，他写的一篇文章的标题是 Pagoda, Loong and Foong-Shooy（宝塔，龙和风水）。而香港在 1841年才成为英国殖民地，上海在 1843年才开埠，因此，loong 可能不是源自上海和广东方言，而是上海人和香港人参考了该传教士或其他外国人的注音或音译方法。

（黄佶编辑、配图，2018年12月16日，后有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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