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江苏省比较文学学会年会参会摘要

“龙”和“凤”的错译使中国文学的美好意境在外译时丧失殆尽

黄佶，2017年7月11日，泰州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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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梦》里有一句话：“美彼之态度兮，凤翥龙翔。”杨版英译本将其译为：“and she bears herself like a phoenix or dragon in flight.”即把“凤”译为 phoenix，把“龙”译为 dragon。

　　“凤翥龙翔”形容仙姑体态飘洒。但是欧美读者熟悉的 dragon 是吃人恶魔，相貌丑陋，体态庞大笨拙，需要费力地扇动巨大的肉翅，才能飞起来；欧美的 phoenix 长得像老鹰，没有美丽的长羽毛，而且充满悲剧色彩，每五百年要自焚一次。两者均无“体态飘洒”可言，更无龙凤相伴时的吉祥内涵。

　　霍版英译本把“凤”译成 simurgh（西牟鸟），这是波斯古代传说中的吉祥神鸟，外国人读中国爱情故事时突然遇见一只波斯神鸟，一定会感到不伦不类。就好像中国人读《罗密欧与朱丽叶》时读到他们两人“一拜天地，二拜父母，夫妻对拜”一样。

　　另一方面，波斯人能为他们的神鸟创造一个专用外文词汇 simurgh，而不是译成 Persian phoenix（波斯的菲尼克斯鸟），中国人也应该勇敢地为自己的龙和凤各创造一个专用名词，不再使用词不达意的 dragon 和 phoenix。

　　早在1940年代，上海的“龙凤牌香烟”就被译为 Loong Voong Cigarettes。我们完全可以继续使用，并通过注释、辞典、图片和视频等向外国人介绍它们独特的外形特征和文化内涵。

　　中国文学要走向世界，首先要翻译好自己的文化负载词，否则外国读者无法感受到中国文化的博大和精美，甚至还可能产生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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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t 文字部分：

“龙”和“凤”的错译使中国文学的美好意境在外译时丧失殆尽
黄佶（华东师范大学传播学院）
“龙凤呈祥”
英译：
prosperity brought by the dragon and the phoenix

外国人会疑惑：Dragon 和 Phoenix 会带来繁荣吗？
看见 dragon，外国人脑海里是这样的：

看见 phoenix，外国人脑海里是这样的：

Dragon 和 Phoenix 在一起，外国人的理解是：
喷火的新郎（dragon）烧死了新娘（phoenix）
一个邪恶，一个悲惨
Dragon 和 phoenix 在一起毫无“呈祥”的寓意

不能迷信辞典
辞典只记录词汇的实际使用情况，不等于这种情况是正确的

如果最初翻译是错误的，国内外无法验证，只能依据辞典，就相信了翻译者
跨文化传播要站在对方的立场上考虑问题
要看英英辞典，而不是英汉辞典

辞典本身在不断变化
1986年，简明不列颠百科全书（中文版）
1，龙 dragon：杜拉更
2，龙 long（dragon）：龙

2015年，中华汉英大词典
龙：long

中国文学外译：词不达意
《红楼梦》描述太虚幻境中仙姑的舞姿：“凤翥龙翔”——“（舞蹈者）体态飘洒。”
杨宪益译本：like a phoenix or dragon in flight
但 dragon 体态庞大笨拙：

Phoenix 的尾巴很短
没有长翎可以 “飘”

因为 phoenix 太丑
Hawkes 翻译《红楼梦》时用 simurgh（西牟鸟）代替凤凰

外国读者很纳闷：
为什么中国古典故事涉及波斯的鸟？
类似这样的情景：
三国，空城计，诸葛亮在城楼上弹钢琴
红楼梦，怡红院，贾宝玉教林黛玉玩电贝司

伊朗人能为 simurgh 创造新词
不是译为：
Persian Phoenix（英语）
或：“伊朗凤凰”（汉语）

中国人为什么不能为“凤”创造专用名称？
“凤”早有音译
1940 年代：Voong

外国人不认识 Voong？学一下就行了
各位不是立即认识 simurgh 了吗？
直接告诉外国人什么是 Loong、Voong
注释，辞书，图片，视频，……

对外传播：应该转变观念，恢复常识
外国的东西如果不音译？
Coffee：提神茶（咖啡）
Chocolate：黑香糖（巧克力）
Humor：暗噱语（幽默）
Disco：摇头扭臀舞（迪斯科）
Bikini：戏水遮羞布（比基尼）
……
外国文学变成二人转了！

中国翻译界，胆子要大一些！
不要怕外国人看不懂
外国人智商不比中国儿童低！一学就会！
实际上外国人也喜欢音译：
Martial Art —— Kung Fu
bean curd —— tofu
Dumpling —— Jiaozi
Chinese Dragon —— Loong（2006年）

中国文学走出去？
首先应该翻译好中国文化负载词
否则外国读者无法感受中国文化的博大精美
甚至产生歧义

“中国思想文化术语”工程做得很好
“君子”、“风骨”：音译，详细英文解释

但是胆子还太小
凤：没有
龙：还是 dragon
中国人对 dragon 一词的留恋真让人匪夷所思

感谢听讲，欢迎指教！
2017年7月11日，泰州，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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